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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棺木疑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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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棺木疑雲

西域洛樓城。祁連派的弟子一路向西來到沙海邊緣的小城,安頓在金羊客棧。此時的洛樓城,相比之前到是安靜許多,再也看不到魔教妖人的蹤影。馬如飛派出弟子在城內打探神武鏢局的去向,得知神武鏢局的人正安頓在回龍客棧,那口棺木卻不見蹤影。馬如飛推測,多半神武鏢局已經將那口棺木送到接頭人手裏。

夜風微寒,神武鏢局的人在回龍客棧的客房內,被一個蒙面黑衣人闖進來所脅迫,逼問所押運的那口棺木被送往何處?究竟是何人接手?神武鏢局的人並未抵抗,告訴那個黑衣人:棺木已被送到青嵐寺,奉勸他最好不要招惹那口棺木,以免招來殺身之禍。

馬如飛回到金羊客棧的客房內,將身上的黑衣脫下,嘴裏念著:青嵐寺!

天色剛亮,馬如飛和鐘離飛雪帶領數十名門下弟子,騎著快馬出城向北而去,留下齊旋和剩餘弟子在客棧內等候。當馬如飛一行人趕到天山腳下的青嵐寺,發現青嵐寺並無異常,除了來寺內燒香拜佛之人。

馬如飛說道:“我們不能確定那口棺木是否在廟內,必須想辦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,進廟探查有用線索。”

鐘離飛雪說道:“掌門師兄,不如讓我扮作香客進廟上香拜佛,探聽一下裏面的情況。”

馬如飛叮囑道:“師妹,定要小心謹慎!”

鐘離飛雪拱手說道:“掌門師兄放心,師妹自有分寸。”

鐘離飛雪進入殿內上香拜佛之後,卻在殿內遇到幾個江湖中人,他們自稱是天山派的弟子,其中一人是年過半百的天山派副掌門章招義,正是奉掌門之命在此恭迎祁連派的貴客。雖然眼前之人認出來她是祁連派的鐘離飛雪,但鐘離飛雪卻並不相信他所言,便詢問是奉天山派哪位掌門之命?

章招義回答:“正是鄙派龍掌門。”

鐘離飛雪急忙問道:“前輩能否告知,龍掌門此時在何處?他有無受傷?”

章招義回答:“鐘離姑娘不必擔心,龍掌門在天山派,並無受傷。”

鐘離飛雪大喜,卻又冷靜下來,問道:“前輩自稱是天山派的人,晚輩如何相信前輩所言?”

章招義說道:“龍掌門曾簡單提到,祁連派的弟子是跟著神武鏢局的人一路來到洛樓城,正是為了探查所押運的那口棺木才來到青嵐寺。”

鐘離飛雪心中大驚,沒想到他們的行蹤早已被人知曉,若這些人真的是天山派的弟子,事情倒是好辦得多了。

鐘離飛雪最後問道:“晚輩暫且相信前輩所言。只是晚輩想知道,那口棺木此時在何處?裏面究竟裝著什麽?”

章招義回答:“鐘離姑娘,此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,還請貴派弟子一同進屋坐下細談,鄙派也好盡地主之誼!”

馬如飛和門下弟子在寺外等候,卻遲遲不見鐘離飛雪出來,心中著實為她擔心。正當馬如飛準備進寺查看時,鐘離飛雪竟然走出來,臉上帶著一絲笑意。馬如飛詢問查探結果如何?鐘離飛雪將事情大概陳述之後,馬如飛頓時心中猶疑:天山派的人竟然在寺內等候他們,又是奉了掌門人龍劍山的命令?龍劍山竟然在天山派,並無受傷。這怎麽可能?馬如飛一時陷入迷茫,但還是決定帶領弟子進去會一會。

當馬如飛見到章招義時,心中依然猶疑不定。章招義面帶微笑,互相介紹著,說上幾句江湖客套話,這才一同走進後院客房。祁連派的門下弟子,被天山派的人請到另外一間屋內招待著。

馬如飛拱手說道:“不知章前輩,是如何識得我們?”

章招義拱手說道:“馬掌門,實不相瞞。貴派自進入洛樓城之後,鄙派在城內的眼線就已經探查到,加上貴派曾派人打探神武鏢局押運棺木之事,又一路追尋到青嵐寺,故而能夠確定是貴派,龍掌門讓我等在此迎接各位的到來。”

馬如飛拱手說道:“原來如此!章前輩,剛才晚輩多有失敬,還望見諒!”

章招義拱手笑道:“呵呵!馬掌門客氣了。章某與馬掌門是一見如故,章某敬馬掌門一杯!”

馬如飛舉杯笑道:“呵呵!章前輩是個爽快之人,若章前輩不嫌棄的話,晚輩稱呼一聲章大哥。”

章招義說道:“痛快!馬賢弟果然是性情中人,來!我們再幹一杯!”

鐘離飛雪問道:“章前輩,晚輩心中疑惑,為何這寺廟清凈之地,會有酒肉?”

章招義爽朗地笑道:“呵呵!鐘離姑娘有所不知,這青嵐寺本來是不該有酒肉的,只是這後院幾處客房是天山派的據點。當年青嵐寺前主持無量大師曾有恩於天山派,後來無量大師仙逝,這青嵐寺漸漸落寞,龍掌門派人前來整頓修葺,青嵐寺這才漸漸香火旺盛。後來,就有了這處據點,酒肉自然也就不足為奇。”

鐘離飛雪笑道:“原來如此!章前輩,晚輩還是想知道神武鏢局所押運的那口棺木,裏面究竟是什麽?”

章招義正眼說道:“那口棺木裏面,正是魔教教主白蕓裳的幹屍!”

鐘離飛雪和馬如飛頓時大吃一驚,魔教教主白蕓裳已經死了?

馬如飛說道:“章大哥,魔教教主白蕓裳究竟是如何死的?”

章招義說道:“魔教教主白蕓裳正是因為走火入魔而死,被魔劍中的戾氣所吞噬,而化為一具幹屍。”

鐘離飛雪說道:“那龍掌門被魔教控制,此事又是如何說起?”

章招義娓娓道來:“自從龍掌門和顏伯淵顏大俠下山離開之後,就再也沒有回來。突然有一天,莫賀神教在西域江湖大張旗鼓,橫向霸道,天山南北多少中小門派被其踏破山門,但魔教唯獨沒有來尋天山派的晦氣。我到處派人打探魔教組織的消息,終於,魔教還是帶著大批人馬強行上山而來。當龍掌門出現在天山派時,身旁之人正是那魔教教主白蕓裳,她竟然說道,龍掌門已經臣服莫賀神教,讓天山派的弟子莫要輕舉妄動。我根本不相信她所言,奮勇上前想要對抗,但那魔教教主白蕓裳的武功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,揮出一掌就將我打成重傷。而龍掌門確實已被其控制心智,對天山派的遭遇根本無動於衷。之後,天山派周圍到處是魔教的探子,明顯是在監視天山派的一舉一動。從此,天山派等於被魔教軟禁了。直到武林正派組成的正派聯盟出現,與魔教組織周旋,最後將魔教瓦解。”

馬如飛詢問道:“章大哥,你說龍掌門回到了天山派,那他又是如何恢覆心智的?是否有所異常?”

章招義說道:“龍掌門是如何恢覆心智的,章某並不知曉,但龍掌門回到天山派之後,確實與以前有所不同,似乎性情上變得孤僻許多,尤其是行事風格上與之前完全不一樣,以前龍掌門處理要事都會召集門派中人進行商議,聽聽大家的建議,現在龍掌門變得獨斷獨行,且總是獨處書房或閉關修煉。”

馬如飛覺得事情比他想象的覆雜,現在魔教教主白蕓裳死了,而龍劍山不僅活著且恢覆心智,重新回到了天山派。

鐘離飛雪說道:“章前輩,現在魔教教主已死,那魔教組織是否已經完全覆滅?”

章招義說道:“魔教並未覆滅,依然存在。自從魔教教主白蕓裳死後,西域天山南北殘餘的魔教勢力依然活躍著,只不過他們早已轉入暗處隱藏起來,但卻已不足為慮。”

鐘離飛雪問道:“章前輩,那口棺木是否在寺廟內?晚輩想看一下那具幹屍?”

章招義點頭道:“棺木還在,只是魔教教主的幹屍已經不在。”

鐘離飛雪問道:“章前輩,為何棺木在,幹屍卻不在?”

章招義說道:“魔教在關內的覆滅,震懾了西域的魔教殘餘勢力,而恰巧此時魔教教主白蕓裳的幹屍,卻被人通過神武鏢局押運到西域天山腳下的青嵐寺,此事還未來得及向龍掌門稟告,不曾想一夜過後,那具幹屍就被魔教殘餘勢力秘密帶走。章某曾請示龍掌門此事,龍掌門卻並無作出明確指示。”

馬如飛問道:“章大哥,那口棺木為何會被神武鏢局的人,押運到西域天山腳下的青嵐寺?究竟是何人指使?”

章招義搖頭道:“此事雖然還無法查出是何人指使,但卻能夠推斷出來,多半是跟魔教組織脫不了幹系。魔教殘餘勢力將教主幹屍帶走,正好說明了他們對此事早有知曉,才會夜盜寺廟,帶走幹屍。”

馬如飛說道:“難道魔教殘餘勢力搶奪教主幹屍,與魔劍有所關聯?”

章招義卻笑道:“呵呵!馬賢弟此言差矣!所謂魔教的那柄魔劍,其實是被魔教教主所魔化的化龍神劍,魔教教主走火入魔被魔劍中的戾氣吞噬後,那股戾氣也隨之消失而去,此時的化龍神劍已被龍掌門帶回鄙派之中。所以,魔教殘餘勢力搶奪教主幹屍,只有一種可能,他們要帶回魔教老巢進行祭祀安葬。”

馬如飛驚訝著,還是說道:“章大哥,原來如此。這樣的話,江湖武林秩序也將隨之恢覆如常!”

鐘離飛雪說道:“章前輩,晚輩有一事詢問,龍掌門有沒有提到顏伯淵顏大俠在哪裏?”

章招義臉色沮喪道:“鐘離姑娘,還請節哀。龍掌門提到過,貴派的顏伯淵顏大俠早已被魔教教主白蕓裳害死,龍掌門對此事尤感悲痛。只是,此事關系到三十年前,白蕓裳和顏伯淵之間牽扯不清的恩怨,旁人更是無從知曉。”

鐘離飛雪頓時陷入沈默,馬如飛拍著她的肩頭安慰著。鐘離飛雪對那個從未見過的大師伯,感到莫名地傷心難過。

一日之後,齊旋接到馬如飛的書信,帶領剩餘祁連派弟子一同趕到青嵐寺。接著,章招義帶領數名天山派弟子,馬如飛帶領祁連派門下弟子,一同上山前往天山派。鐘離飛雪想到上山後將要見到龍劍山,心裏就莫名緊張起來。

當一行眾人上山來到臥龍門,兩列守山弟子齊聲拱手道:恭迎副掌門!章招義隨之帶領眾人走進山門,不遠處映入眼簾的正是飛流直下的飛龍瀑,以及碧綠透亮的亢龍潭。接著,眾人走進正門,經過一道道房屋殿宇,來到中院的雪蓮殿。方橫和田彬拱手向副掌門章招義說道:掌門人已經閉關修煉。章招義讓二人安排酒宴,為祁連派的貴客接風洗塵。

章招義拱手說道:“馬掌門,鐘離姑娘,章某不曾想,龍掌門已閉關修煉。實在是章某考慮不周,還望見諒!”

馬如飛拱手笑道:“章副掌門,不必客氣。畢竟龍掌門需要靜心修養,才能更好的恢覆如初。”

鐘離飛雪卻露出沮喪的表情,熱切的心情一下子落到谷底。原來劍山哥已經閉關修煉,看來這些時日是見不到他了。

章招義拱手說道:“章某心中實在感到慚愧。還望貴派能夠在此多安頓幾日,鄙派也好盡地主之誼!”

馬如飛拱手笑道:“既然章副掌門如此盛情,那就恭敬不如從命!”

章招義安排眾人赴宴,不在話下。之後,章招義為眾人安排客房入住。

入夜的風,帶著寒氣。一處客房內,燭火通明。馬如飛,鐘離飛雪和齊旋,三人坐在桌前,杯中的茶水散發著香氣。

齊旋說道:“掌門師兄,沒想到這天山派的章副掌門如此熱情好客,只是不知道那龍劍山,是真的在閉關修煉還是想要擺架子,有意在躲著我們?”

馬如飛低聲說道:“齊師弟,不可如此無理。畢竟我們是在天山派,這些話若是讓天山派的弟子聽到,豈不折損我們祁連派的江湖聲望!”

齊旋這才不提此事,又說道:“師姐,你好像一直心神不安的樣子,難道是身子不舒服?”

鐘離飛雪擡頭說道:“我沒事。可能是沒休息好的緣故,你們不用為我擔心。掌門師兄,這些天我們與天山派的人接觸,師兄認為章副掌門所言是否存在可疑之處?”

馬如飛眼神凝聚,說道:“章副掌門所言,看似密不透風,句句連貫,但確實存在可疑之處,我們暫且不能完全相信。最主要的一點,這章副掌門分明在西域天山派之中,卻對許多事情都了如指掌,這是其一;那口棺木為何會被押運到青嵐寺,章副掌門推斷是跟魔教關聯,恐怕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,根本不可信服,這是其二;章副掌門提到那副棺木被神武鏢局的人押運到天山腳下的青嵐寺,卻在一夜之後,被魔教殘餘勢力將棺木內的教主幹屍搶走,分明是極其重要的事情,天山派的人怎會不派人嚴加看守,卻被魔教妖人輕易劫走,這是其三。”

齊旋說道:“掌門師兄言之有理。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?龍劍山現在閉關修煉,我們根本見不到他,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裏繼續等下去?”

鐘離飛雪眼神迷離,說道:“若是能夠見到龍大哥的話,或許我們可以當面問清他許多事情。”

齊旋冷冷笑道:“呵呵!師姐,你怎麽還是那麽相信龍劍山,恐怕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龍劍山了!”

馬如飛看著她憂郁的眼神,說道:“師妹,你早些回房休息,不要想太多,以免困惑自己。”

於是,齊旋起身送鐘離飛雪出了房門。馬如飛獨自坐在屋內,思來想去這幾日所遇到的事情,總感覺哪裏有問題?這天山派的副掌門章招義,為何會對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?那未曾露面的龍劍山究竟是如何恢覆心智的?魔教教主白蕓裳走火入魔,被魔劍吞噬,此事就算屬實,但龍劍山為何能夠神出鬼沒地消失在封龍嶺?

天山北麓。莫賀神教總壇,火盆燃燒著,照亮整個洞穴。二十餘名黑衣教徒在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,中間放著教主白蕓裳的幹屍,高臺上正中間的位置坐著一個身穿紫袍臉戴黑色鬼臉面具之人,面具後面的那雙眼睛閃著陰冷的寒光,讓人不寒而栗。祭祀儀式結束之後,臺下所有黑衣教徒跪拜,紫袍鬼面人起身揮手,眾人行禮起身。

山下長情谷,寒風呼嘯不斷,白茫茫的天空,飄落著零星的雪花!

莫賀神教的黑衣教徒將教主白蕓裳的幹屍埋葬立碑,旁邊的三處墳冢分別是,五雷大俠梁縱,舍劍三郎丁遠圖,鐵面君子顏伯淵,這三個男人都是冷面傾城白蕓裳一生之中無法解開的宿命!

紫袍鬼面人將手中的酒壺向前倒出,酒水瞬間灑落在四處墳冢的墓碑前,所有黑衣教徒鞠躬跪拜。

風聲回蕩,白色雪花,飛舞飄落,彌漫凝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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